- 2020 年 12 月 2 日
- By guaiwuhechengdashi
「出去吧。」方老的語氣頗為平靜，「做你該做的事，等不到終歸是等不到。」
方明國擦拭淚水，眼睛發紅的轉身走出去。唐宋面色凝重的坐在床頭，仔細給方老把脈，目光死死的鎖定方老的頭。
雖然傷口已經簡單包紮，可唐宋看得出來，傷及神經，而且出血非常嚴重。本來方老的身體就很虛弱，這樣的衝擊，他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沒法救！
「我本來想著，熬到下個月初五，怕是等不及了。」方老蠕動著嘴唇，「下月初五，是我老伴走的日子。」
唐宋沉了口氣，低聲道：「對不起，我應該把麻煩提前處理掉。」
方老的眼皮動了一下，聲音依舊很虛弱：「你不必自責，方誌並非有意，其中恐怕另有貓膩。我跟他在院子里聊天，說得好好地，他好像被什麼東西刺中，突然就發狂了。」
唐宋瞳孔緊縮，右手凝聚著天象之氣，壓迫進入方老的大腦，盡量給他多爭取一點時間。
只聽方老繼續道：「我死後，你跟方怡方雅他們脫離方家。她們，我只能託付給你了，替我好好照顧兩個孫女。」
「我知道。」唐宋深沉點頭，「上次交代的事情，我也儘快去做。」
方老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我剛才已經跟方明國說了，騰出一千萬，你去找那老工匠一家。不過怎麼處理，你看著辦便好。另外，關於方怡的媽媽，她曾跟我提過一些。當年，她曾說，她無復國之心，我想對你應該有用。」
復國之心……
這四個字真是，辣眼！
喉嚨蠕動，方老顯得吃力很多：「還有一件事，這件事你要秘密替我去做。」
猛地睜開眼，雙眸帶著幾分精光，「去K市白華村找一個叫張紅翠的女人，如果她還活著，告訴她，我欠她的下輩子一定還。如果她死了，善待她的後代……」
唐宋心頭猛地一驚，按捺不住按著方老：「你還有親生兒女在？」
然而，方老並未回答，而是帶著微笑：「我知道你想什麼，不必了。終歸是要走，夠了。」
果然還有親生兒女，看樣子就連方明國他們都不知道！
只是看方老這般模樣，唐宋剛燃起的希望就破滅了。就算他有辦法給方老續命，方老估計也不樂意了。
心已死，強求不得……
暗嘆了口氣，唐宋點著頭：「好吧，去那邊見了我師父，替我跟他問好。」
方老鬆了口氣，重新閉上眼：「小子，謝謝你的到來，讓我想通了很多。讓方怡方雅進來，我有些話跟她們交代……」
唐宋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從他額頭挪開。
生老病死，無論再怎麼反抗，到底還是躲不過…… 蘇華靠坐在房間正中的寬大椅子上，正前方是一整面透明的玻璃牆，玻璃牆外正對着那架藍白色機體的頭部。蘇華的腦袋枕在固定在椅子的靠背上的頭盔上，頭盔中拉出許許多多的銀色金屬線，金屬線的末端探入蘇華的腦中。
卡羅爾博士站在椅子旁邊，身後不遠處站着面無表情的埃蒙。
“蘇華，今天我們嘗試第一次對接模擬。這個房間中的設備模擬了機甲的整個驅動系統，你只要放鬆精神，盡力跟隨設備中的電流引導就可以了。記住這種感覺，以後和機甲實際對接的時候可是沒有引導的。過程可能比較痛苦，你忍受不了的時候記得及時收回身體的控制權，當然我會密切關注。”卡羅爾博士拍了拍蘇華的肩膀，試圖緩解蘇華的緊張情緒。
蘇華環視了一下房間，看着佈滿整個房間的龐大設備上各種各樣的按鈕和明明滅滅的燈，努力忽視從設備中延伸出來的金屬線刺進頭皮的怪異感覺，放鬆了身體，閉眼躺倒在椅子上。
“小鐵皮，小鐵皮。這個測試會影響到你嗎？”蘇華閉上眼，卻並沒能放鬆心神，他在努力在腦海裏呼叫小鐵皮。這些看起來先進無比的儀器如果把小鐵皮給查出來，估計自己可能在成爲機甲戰士之前要先進實驗室被研究一番了。
“主人，我在。你說的是什麼測試？一般性的測試，只要不是特意的腦部掃描，不然不會發現我的本體。”果然，不用說出聲，小鐵皮也能感知到蘇華的呼喚。
“機甲對接模擬測試。”感覺到卡羅爾博士正在把最後幾根金屬線固定，蘇華趕緊言簡意賅地說了。
“機甲對接我幫不上什麼忙，要靠主人自己了。放心吧，我不會暴露的。”小鐵皮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蘇華沒有再說什麼，一股微弱的麻麻感覺從刺進頭皮的各條金屬線上蔓延開來，蘇華條件反射地繃緊了身體，麻麻的感覺立即變成了尖銳的刺痛。蘇華趕緊努力放鬆了身體，刺痛的感覺果然馬上就好了很多。蘇華努力清空大腦，放鬆全部精神，任由金屬線上的麻麻感覺變成線狀爬滿全身。很快，蘇華覺得自己變輕了，再也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和四肢，彷彿他的全身都是這些線條彙集而成。線條慢慢地變長變粗，慢慢地脹大，蘇華彷彿又重新找回了身體的感覺，軀體和四肢的輪廓隨着線條的延伸而逐漸清晰，只是這回的身體要龐大許多，也要重許多，似乎自己變成了一個巨人。
就在蘇華正全身心地陷在這種奇妙的感覺裏的時候，房間中突然一陣嘈雜和騷亂，隨後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卡羅爾博士，請原諒我的無禮。元帥急電，最高機密等級，務必要求我親手交到你的手上。事急從權，這才擅闖試驗室，請見諒。”這是那個魏嚴的聲音，蘇華有些好奇那個最高機密是什麼。分神的後果是腦中又出現了那種尖銳的刺痛感。蘇華急忙收斂心神，努力摒棄一切雜念，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體內亂竄的微弱電流上。
可是蘇華不想聽，周圍的聲響卻仍然斷斷續續地傳進了他的耳朵。
“我們……鄭重要求……伊蓮總執行官……否則……地球宣戰……”蘇華頭腦中的刺痛感越來越強，他努力想做到充耳不聞，可是這個越來越熟悉的聲音讓他的努力完全失敗。刺痛感已經瀰漫到了整個頭部，而且尖銳得好像要將他的頭刺破，蘇華忍不住想要擡起手來抱住自己的腦袋。可是四肢龐大得完全無法拖動，蘇華痛苦地想要扭曲翻滾，龐大的身軀卻完全不聽他的控制。
“主人，主人。快收回自己的意識，不要外放，快！快！怎麼會這樣。”小鐵皮急躁的呼喊回響在腦海中，刺痛更加劇烈了，蘇華覺得像是有一百把鋸子在狠命地鋸着他的腦殼一般，他恨不得昏過去，以免再受這樣的痛苦。
正在角落和埃蒙、魏嚴一起觀看元帥傳過來的加急機密錄影的卡羅爾博士，聽見身後的設備發出刺耳的警報聲趕緊回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華面色蒼白，滿頭大汗地在靠椅上不停地抽搐的景象。身後一排的設備上的紅燈都在不停地閃爍，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卡羅爾博士急忙衝上前去，在儀器上一陣手忙腳亂地操作，同時對着埃蒙大吼：“快，刺激他的手腳，在我切斷電流虛擬肢體引導的時候，讓他的腦電波生物電流重新控制四肢，不然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埃蒙聞言一個箭步上前，抓住蘇華的雙手，刺激他的手腕和手掌上的穴位，然後按摩他的雙腳。在卡羅爾博士按下一個按鈕之後，設備停止了鳴叫，蘇華也在同一時間停止了抽搐。他重重地向上彈跳了一下，又落回椅子裏，全身大汗淋漓，頭髮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蘇華，蘇華，孩子，醒醒。”卡羅爾博士回到蘇華的身邊，用手輕微地拍打着蘇華的臉頰。
蘇華慢慢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努力了半天才看清眼前的人影，動了動嘴皮子，從喉嚨深處呢喃出從聽見那個聲音開始就一直惦記的人名：“伊……恩……”說完頭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好了好了，終於醒過一次，不用擔心他會永遠醒不過來了。”卡羅爾博士長吁了一口氣，隨着卡羅爾博士的這句話，整個房間裏的緊張氣氛突然之間鬆懈了下來。
“你知不知道，你執意要求我在這裏察看剛纔元帥的那個加急影像，這纔會干擾到蘇華的機甲對接。首次機甲對接是完全不可以受到一點影響的。差一點點，這個唯一的天才就要變成植物人了，這樣的責任你負得起嗎？沒有了他，我們拿什麼去對付螺旋塔的宣戰！”一旦確認了蘇華的安全，卡羅爾博士的滿腔怒火就衝着從剛纔起就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魏嚴發去。
魏嚴也有些被剛纔的場面震住了，怔怔地站在一旁看着卡羅爾博士和抱着蘇華的埃蒙走出了房門。
蘇華昏迷了沒有多久就醒了過來，這要歸功於小鐵皮的效率。小鐵皮對蘇華時不時地訓練過度已經很有經驗了，早在蘇華還沒開始訓練，它就已經着手之後的修復問題了。如果沒有小鐵皮，很難說首次對接在受到這樣強烈的干擾之後還能不能活下來，也許最好也只不過是變成植物人了。
“博士，剛纔我好像聽到對地球宣戰。”蘇華一醒過來，看見卡羅爾博士站在身旁，急忙向他確認那個昏迷之前一直在想的問題。
“嗯……這個還是機密。按規定只能‘核心’的上校以上級別纔有資格知道。”卡羅爾博士有些猶豫。蘇華聽到這裏眼神暗了暗。卡羅爾博士又接着說道：“不過你比較特殊，說給你聽也無妨。就在剛纔，螺旋塔的確向我們宣戰了。”
蘇華急忙追問：“是錄影嗎？說話的人是誰？”
卡羅爾博士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錯，是錄影。他自稱是螺旋塔的機甲軍團長。”
“能不能給我看看那個錄影？”蘇華坐起身來，有些急切。雖然覺得不可能，不過那個聲音真的太像伊恩了。
“恐怕不行。錄影已經被魏嚴收回了。本來就是隻播放一次的轉製品。”
蘇華滿臉的急切一下子黯淡了，不過他很快安慰自己，伊恩雖然神祕，也絕不可能是螺旋塔的什麼機甲軍團長。“博士，能不能拜託你幫我一個忙？幫我傳個平安的消息給我朋友，如果不行的話，幫我看看我朋友是否平安就可以。”
“傳消息恐怕辦不到，這裏的一切對外都是s級機密。看看你的朋友是否平安這還是可以幫你的。”卡羅爾博士有些憐憫地看着他，“這樣你以後也能安心。要知道機甲戰士是沒有家人的。”
伊恩不會知道自己那個宣戰的影像送去地球之後會給地球掀起怎樣的風暴，更不會想到，這個他親自錄影的影像會差點害了沒有看到圖像，僅僅是聽到聲音就幾乎認出他來的蘇華。
伊恩端坐在長老室會議室的圓桌前，冷冰冰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謹代表水藍星螺旋塔基地發表如下聲明。我們在此鄭重要求地球聯合政府送回前去地球和平談判的伊蓮總執行官，否則我們將會對地球宣戰。再重複一遍，請在一個月之內送回伊蓮總執行官，否則屆時我們將發動戰爭。”
圍坐了一圈的長老們在與伊恩一同錄完影像之後紛紛起身，很快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了伊恩一個人。
他錄完了影像，並用之前伊蓮與地球聯繫的波段將這段影像發送出去之後，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出神。尹伯伯到現在也沒能找到能切實聯繫到ⅱ號芯片的方法，而從地球上傳來的線報來看蘇華似乎是真的從地球上消失了一般，所有的檔案和存在的痕跡都已經被抹殺，也許再過幾年，連記得他的人都不會再有幾個。
剛發覺蘇華消失的時候，心裏是如此的難受，似乎失去了一樣最寶貴的東西。事實上也是，蘇華不在了，那就再也沒有人會只因爲他這個人就關心他，也不會再有人向他完全地敞開心扉。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嚐到朋友的滋味，這滋味真不賴。可是現在，伊恩卻有些慶幸蘇華的消失了。如果蘇華還在他的身邊，他如何向他解釋自己的來歷，難道要告訴他從頭到尾自己都是騙他的嗎？如果蘇華還在，看到這個他代表他的族人對地球宣戰，心裏肯定會很難受。
伊恩握了握拳頭，只要能讓族人們得到活下去的權利，那時再去向蘇華請罪，請求他的原諒。不過，蘇華，你到底在哪裏，你可千萬別死啊！ 方怡方雅進去了，唐宋在外邊等著。方明國沒有守在門口，而是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流淚，樣子顯得有些迷茫。
愛麗莎的臉本來就很白，這會兒更是蒼白。忍不住，緊咬著嘴唇低頭：「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唐宋卻很平靜的搖頭：「不在你掌控之內，我沒猜錯的話，他被人控制了吧？」
抬頭看了他一眼，愛麗莎眼睛帶著淚水，略帶哽咽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泄露，他對生理鹽水過敏。一旦觸碰生理鹽水，性情大變。」
生理鹽水是催化劑？
這可不是一般的神奇，唐宋還從來沒見過有人對生理鹽水過敏的。
看來，方誌的病，絕對不僅僅是多重人格那麼簡單。一個生理鹽水能把他刺激成瘋子，他的體內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沒等多想，裡邊傳來方雅的叫聲。唐宋嘆了口氣，搖著頭轉身離開……
走到院子涼亭內，唐宋眉頭緊鎖的盯著地上的鮮血。誰會利用方誌對方老下手？
從位置判斷，對方肯定盯了很久，似乎斷定方誌發狂之後就一定會將方老推倒。而且很巧妙地，正好就倒在台階上。
巧合嗎？還是，算計好的？
以唐宋對愛麗莎的了解，估計方誌的身體沒幾個人知道，更別說知道生理鹽水是刺激藥物。那麼，還有誰最有可能知道？
從國外一起回來的？
針對自己的報復嗎？難道是杜山安排的？要不然那幾個意外大師又怎麼會正好在半路截殺自己？
可是，這麼周密的報復，唐宋總覺得杜山不可能做得到。杜山是有點本事，但他絕對沒膽量牽扯到方老……
坐在涼亭里，唐宋毫無頭緒。小樓里哭聲一片，黑夜下顯得極為凄涼。
過了好一會，唐宋才站起來。正準備離開，一道細微的反光吸引了唐宋的注意力。
擰著眉頭翻過欄杆，朝著旁邊的花帶走去。就在一棵小樹上綁著一個細小的攝像頭，只有小指頭那麼大。之所以閃光，是因為電池正好耗完，有一個閉屏的短暫過程。
小心翼翼解開攝像頭，唐宋雙眸寒光閃爍。處理得很乾凈，沒有任何指紋。然而，敏銳的他，嗅到了攝像頭上帶著的香味。
是一個女人留下的，而且可以斷定，這個女人喜歡染指甲……
整個方家，能染指甲的女佣人可不多。做飯的保姆不能染，剩下的就是清潔工了。
這就有意思了，對方為什麼要對方老下手？收買？
拿著攝像頭離開，沒有去處理方老的後事，而是去方老給他和方怡方雅安排的小樓。找到電腦，將攝像頭慢慢挑開……
任何電子產品都有數據記憶，攝像頭也不例外。這種攝像頭是通過藍牙連接，只要破解對方的藍牙，找到人不會太難！
約莫十五分鐘后，唐宋從房間出來。回到方老所在的小樓，裡邊嚶嚶切切，尤為悲涼。
基本上方家所有員工都進來了，這是大家族的規矩，家主去世，都要過來看一眼……
唐宋沒有走進房間，而是站在走廊盯著手機。
「那是一個秋天……」
一個手機鈴聲響起，唐宋眉頭一凜，快步擠過人群。發出鈴聲的，是一個四十來歲女人的手機。那女人帶著眼鏡，唐宋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方家的營養師！
女人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似乎發覺不對勁，臉色猛地一變。想要離開，唐宋已經走到她跟前，冷笑道：「需要我送你嗎？」
抬頭見到唐宋，女人嘴角微微抽搐。手機放回口袋，推著眼鏡：「終究還是躲不過，你拿到了攝像頭？」
唐宋沒有回答，雙眸凜然的凝視著她。這女人很冷靜，肯定受過訓練……
「出來混，遲早都要還，說得一點都沒錯。」女人的語氣尤為平靜，沒有絲毫的畏懼和擔心，「你，打算要把我怎樣？」
唐宋勾著嘴角：「應該是問你自己想怎麼樣。」
旁邊一幫傭人看著很是奇怪，完全沒聽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皺著眉頭沉吟了一會，女人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出去。唐宋跟在後邊，盯著她那淡然自若的背影，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能潛伏在自己身邊這麼久，真是讓人發涼。唐宋可是記得，他剛來方家的時候，這個營養師就在了。
萬萬沒想到，看起來挺和善的營養師，竟然是個殺手！
走到院子，女人停下來，回頭平靜的看著唐宋：「我想活，因為我女兒剛上小學。」
唐宋沒有說話，只是眯著眼盯著她，眼神頗為犀利。
女人非常有經驗，掃了一眼唐宋，繼續說道：「我殺他，兩個目的。一，報仇；二，任務。你是鬼吧，上次我們組織死了不少人，其實我該對你下手。」
唐宋撇嘴冷笑：「因為你沒把握，要不然不會等到現在。」
「你說的沒錯，」女人沒有隱瞞，「我確實殺不了你，就算現在，我也是被逼無奈才下手。原本，我可以再等等，可惜，後邊有一群豬。」
這女人，不是一般的吊！
見唐宋沒說話，女人又道：「第一，方家有今天，是因為殺了我爺爺。沒錯，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老技工的家人。我自己也沒想到會這麼巧。」
唐宋嘴角一抽，特么還能更坑爹一點么，竟然還有這等狗血事？
「當年我沒出生，我並不了解。不過我知道，我爺爺死後，我爸過都很慘，他一直認為自己害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所以，我報仇，合理。」
理直氣壯，讓唐宋更是無語。如果真如她所說，確實挺合理……
停頓了一會，女人又解釋：「我爸死後，我被迫當了殺手。我的任務就是，讓你回來，配合路上那幾個豬。」
很好的計劃，卻沒想到唐宋能活著回到這裡，更沒想到的是，那幫混蛋竟然沒提前跟她說……
女人那個怨念啊，別看她表面平靜，內心其實充滿了媽賣批！
唐宋一聲不吭，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判斷著她所說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女人又推了一下眼鏡：「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說了，我想活。賣家，與我無關，我只是接受任務，做我該做的事……」 這女人，坦誠得讓唐宋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她的表情始終波瀾不驚，眼神也沒有任何畏懼，就好像料定自己會被抓到一樣。
這種淡定，著實讓唐宋奇怪。如果真的想活，眼神里應該能看到求生慾望才對。可她並沒有，就是平淡如水，著實讓人頭大……
看了一會，唐宋還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由衷的感慨起來：「我不得不承認，你是我見過，眼睛最複雜的一個。」
沒有慾望才是真正的可怕，證明她能把自己隱藏得很好！
女人露出一絲笑容：「能得到你的誇獎，很不容易。那麼，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唐宋果斷的搖頭：「我承認，你很坦白。可惜，我還是不能放你走。直覺告訴我，你還藏有很多秘密，足以威脅到我的秘密！」
全球巨星從練習生開始 就是直覺，這個女人平靜成這樣，不可能什麼話都實說！
女人細眉微微擰緊：「這麼說，你打算殺了我？」
「不！」 冷少的天使女僕 唐宋還是搖頭，「我不會放你，也不會殺你。這中間，你可以任選一種。」
女人嘴角一抽，意思是要軟禁？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凝視對方，空氣極為安靜。足足有半分鐘，女人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嘆道：「我終究是鬥不過你。剛才說的兩點，確實是真的。還有一點，我想要方誌。準確的說，要方誌身體里的東西。」
果然還有貓膩！
唐宋勾著嘴角：「我沒猜錯的話，你之所以利用方誌，其實也是在試探，因為你不確定，是嗎？」
「是！」女人毫無隱瞞的點頭，「雖然有所懷疑，但我沒親眼見過他發狂，所以不敢確定。」
「他體內，有什麼？」唐宋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遲疑了一下，女人還是嘆道：「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