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0 年 12 月 3 日
- By guaiwuhechengdashi
二人這一席話,將此前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
孫嬤嬤收了馬文山的好處,致使董葉貞神魂不清,生食人肉,而董碧靈身下的雞,似乎也是被她放進去的。可是董碧靈大婚前,馬文山就已經死了,孫嬤嬤又爲什麼要這樣做?
這個答案永遠都無解。
因爲董齊山已經聽到了他想聽的話,他不必再深究下去,只要有了孫嬤嬤這個替罪羊,董碧靈的難堪就能迎刃而解。
沒有人會在乎董碧靈身下的血液從何而來,只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孫嬤嬤和馬文山,便夠了。 董葉貞的歸來,無疑解決了董家堡現在所有的難題,就連連日來的陰影都有了煙消雲散的趨勢——她的到來證明了一切是人爲,並非有鬼。而始作俑者馬文山,已經命喪黃泉,他是怎麼死的已經沒有人去管顧,就連起先說好的給他門徒們的千兩撫卹金,董齊山也不打算再兌現。
董家堡恢復平靜,不過花了短短半日的功夫,董碧靈喝了安胎藥之後,病情便轉危爲安。
胎兒尚在,母子平安。
“掌櫃的,他們分明親眼見着董葉貞被開膛剖肚,爲什麼這會兒又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就像從未經歷過劫難似的?”看熱鬧的人羣散去之後,問藥走在回房的路上,問道。狄姜沉着一張臉,但眼睛裏卻顯得饒有興致。
她沒有立刻回答問藥的話,而是緩緩道:“在這世上,有一古老的匠人家族,他們遊離三界五行,六道輪迴之外,他們不受天地壽命的約束,可以使人生肌鑄骨,起死回生。”
“您的意思是,是匠人救了董葉貞?”
“只有這個可能。”狄姜點了點頭,又道:“我們來暹樑城的那一日,便是遇到了森光之祭,匠人家族起死回生的祭奠,便是有螢火之光爲牽引。”
“那麼您找的宮翎月……會不會就是跟在葉貞身邊的那個女童?”
“不會,”狄姜搖了搖頭:“匠人一族,素來傳男不傳女,女子不會成爲匠人。而且,匠人一族的壽命很長,但那個孩子的壽命卻似乎已經沒有幾日了,而葉貞的壽命卻很長……再者,若真有匠人與葉貞做交易,七天是一個輪迴,我們等七天好了。”
“爲什麼要等七天?”
“七天是匠人一族救人的極限,葉貞如果被匠人所救,她的壽命會在七日內,轉移一半到匠人的命盤之上,還有兩日,匠人一定會回來找她。”
“原來如此。”問藥不明覺厲的點了點頭。
“而且,葉貞的眼睛裏,有仇恨,但是仇恨之下,還有藏不住的情誼,我想知道,她最終會怎麼選擇。”
愛,恨,還有原諒,這三者相剋相生,只在一念之間。但是俗話說得好,原諒容易,想要再次信任,就沒那麼容易了……
第二日,震天的鑼鼓在董家堡外炸響——“大家來評評理呀!董家小姐殺人啦!”
狄姜幾人在睡夢中被吵醒,趕到門外時,便見一行人穿着素衣,披麻戴孝,其中一高個子的男子長得與去世的馬文山十分相像。
“她是誰?”狄姜問圍觀的民衆道。
對方一臉木然,啞然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她說自己是馬文山的夫人。”
“道士怎麼會有夫人?” 周宋 問藥一驚,聲音陡然提高,就連一旁的鐘旭也不禁皺起了眉頭,表示不解。
民衆面面相覷,似乎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聞訊而來的董齊山帶着夫人來到門下,見了她都不禁蹙眉,疑惑道:“你真是馬道長的夫人?”
“千真萬確!這是文山的兒子,他這張臉與文山一模一樣,這就是鐵證!”馬伕人急道:“你的女兒害死我夫君,這筆賬該怎麼算?”
“我的女兒?”董齊山不解。
“董葉貞呀!她既然回來了,就一定是來尋仇來了!”馬伕人話音剛落,便見董葉貞身穿一身白衣,從門裏悄悄然走出。
她看了馬伕人一眼,便道:“馬文山裝神弄鬼不假,可我到底沒有死,又怎能說我是回來尋仇的呢?何況,他確實不是我害死的呀……”
“不是你是誰!”馬伕人十分激動。董葉貞卻不疾不徐,正色道:“殺死馬文山的是他的手下,他們瓜分了馬文山的金銀,逃去了北方。”
腹黑老公嫁不得 “你又從何而知?”馬伕人道。
“我在回來的路上,恰好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他們裝作行商的車隊,實則帶着金銀去了北部,我一早已經告知了州府大人,他們已經派人去抓捕,相信不日便能將他們一舉擒獲。”
“你……”馬伕人完全沒有料到,董葉貞竟然連這一步都能做到滴水不漏。
“無話可說就請回吧,恕我們招待不週。”董葉貞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董齊山便招來侍從,冷冷道:“還不快將無關人等趕出去?”
“你們!”馬伕人見自己沒有了要挾的砝碼,眼看要錢無望,不由怒火中燒,她突然話鋒一轉,轉過頭,指着董齊山的夫人,道:“全都怪你,若不是幫你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壞事,文山就不會死,你還我夫君!”
“你、你瞎說什麼!”董夫人面色陡然一變,再無半分血色。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今天你若不給我個交代,我便將你的惡行公之於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董夫人雖然嘴裏說着不明白,但是眼睛裏的驚恐已經暴露出了很多信息,她幾乎是沒有多想,便招來手下,道:“來人!快把這個瘋婆子扔出去!不許她再踏入我董府大門!”
“你過河拆橋!”馬伕人推開侍衛,大吼道:“當年你讓我夫君幫你殘殺胎兒的時候,可是哭着求着我們幫你,如今你穩坐董夫人的寶座,卻想高枕無憂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如今我夫君死了,我大不了也不活了!可我就算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她說的可是真的?”董齊山轉頭,一臉陰鬱地看着夫人。
對方卻連連搖頭,道:“夫君,你不可聽信她的話,她是胡言亂語!”
“我沒有撒謊!就是你!是你弄得董齊山後繼無人,是你害得他斷子絕孫!哈哈哈哈哈——最毒不過婦人心,說的就是你呀!”馬伕人癲狂的大笑。
董齊山聞言,盛怒不已,很快,馬伕人和她的兒子以及一衆門徒都被拉了下去,被董齊山府中的侍衛趕了出去。
隨後,董齊山與其夫人在書房裏說了半日的話,二人之間說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旁人只知道董齊山出來之後,又吩咐人將馬道長的屍體挖出來,鞭屍半日,直打得他屍骨無存,最後更是連殘骨都被一把火燒掉,化作了灰飛。
而第二日一大早,董夫人的屍體也被人在湖邊發現,她已經陳屍半日,死亡時間在昨夜子時,死因是溺斃。
大病初癒的董碧靈知悉此事,立刻便拉着董連城去了董齊山的書房。
“爹爹!孃親一定是被葉貞害死的!哥哥,你快告訴爹爹,告訴他昨晚你看到的事情!”董碧靈說完,將董連城推到了董齊山面前。
董連城點了點頭,便道:“昨日夜裏,我曾帶着管家去找葉貞,因爲她剛回來,從前的婢女已經被遣散各處,所以帶了些人,想與葉貞妹妹挑一挑,可誰知她並不在房裏……”
“夠了,別說了。”董齊山打斷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兇手不會是葉貞。”
董碧靈急道:“爹爹!有連城哥哥作證,這個女人實在可疑!她一定不是葉貞姐姐!她是來找我們報仇的!”
“夠了,不要再鬧了!”董齊山揉了揉發白的鬢角,顯得疲憊不堪,他乾啞着嗓子,緩緩道:“葉貞是你的姐姐,既然她已經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你便該一如既往的尊她敬她。”
“就是因爲完好無損,才最是可疑!我們明明都親眼見着她的屍身……”
“閉嘴!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董齊山突然雙目圓瞪,呵斥道:“我寧願回到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也好過現在家不成家,人是物非的境地。我現在只有你們三個孩子,我不希望你們再相互爭吵下去。”
“可是爹爹,孃親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說過,此事不必再追究,你娘去了她該去的地方,這是她最好的歸宿。”
“爹爹……您……”董碧靈睜大了眼睛,似乎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從他的眼睛裏分明可以看出殺意,以及揮之不去的陰霾。
董碧靈突然明白了,馬伕人白日裏的話,興許是真的。
爹爹表面裝作不信的模樣,可實際上心裏早已經認定了,過去種種的死嬰,皆是母親一手造成。
豆大的眼淚似斷了線的鏈子,從董碧靈的眼角跌落,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回去吧,這件事情以後誰也不許再提,你只當自己從沒有過母親,我也沒有過那樣惡毒的夫人。”
“……”董碧靈雙目圓瞪,難以相信,或許母親的死,真正的兇手便是眼前的父親……
“還不快回去?”董齊山又是高聲一喝。
董碧靈只覺胸口一窒,緊接着一股血腥從胸中洶涌而出,下一刻,她便吐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碧靈!”
“碧靈妹妹!”
董齊山和董連城都是一驚,雙雙上前,護住了董碧靈,讓她不至於暈在地上。
董碧靈當天晚上便發起了高燒,高燒不退,來勢洶洶,直到第二天辰時仍在夢中不斷的囈語,說胡話。董連城和董齊山一直守在她的身邊,房間裏進進出出的除了不斷更換冰塊降溫的,還有城中各處的郎中。
董齊山幾乎去請了城中最有名的大夫聯合會診,也沒診出她這是什麼病症。倒是第二日聞訊趕來的狄姜瞧了一眼,稍一號脈,便道:“憂思驚懼,焦慮入魔,只要不再受刺激,多些息幾日便可。”狄姜診完之後,又給開了一副藥,藥中提到一味藥,便是用心上人的無名指間肉爲引,配合數十種藥物煎水服下,纔可藥到病除。
“一定要割肉做引?”董齊山凝眉道。
“是,不必多,一小塊肉足以。”
“用我的!”董連城伸出手,幾乎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便脫口而出,道:“只要能救碧靈妹妹,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狄姜微微張開嘴,顯得有些驚訝。一旁的董齊山連連欣慰的點頭,聽了此事的下人們也都露出了讚賞的表情。
“我這就去剜給你!”
狄姜點頭:“好。”
豪門新妻有點萌 董連城說完,取了桌上的一把平日裏用來削水果的小匕首,手起刀落,便剜下了無名指腹的一塊肉來,霎時間鮮血四溢,但他卻絕口不提疼痛。
這一幕落在董齊山的眼底,他對董連城的讚賞不禁又多了好幾分,便立刻叫來郎中,道:“快扶少爺下去,好好休息。”
“是……”
董連城出門後,卻發現董葉貞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房門前,她手捧着一個藥盅,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董連城看着董葉貞,愣了一下,隨後沒說什麼,便繞過她,匆匆回了自己的別院。
一直到他離開很久,董葉貞仍是呆若木雞地站在門口,捧着食盤的手指關節都因太用力而變成了蒼白。
…… 董碧靈服下狄姜的湯藥之後,很快便轉危爲安。一屋子關心她的人這才慢慢散去。屋子裏只剩下狄姜和問藥,以及閨房外伺候的四個丫鬟。
問藥眼見無人,便忍不住低聲問道:“你看見葉貞看董連城的眼神了嗎?”
“嗯?”
“那分明是要吃人呀!”問藥道:“我看,她和董連城的關係可沒那麼簡單。”
“或許吧……”狄姜最後號了號董碧靈的脈,便帶着問藥走了出去,邊走邊道:“我們去葉貞的那看看。”
“好!”
狄姜主僕走後,牀/上躺着的董碧靈緩緩睜開了眼睛,她其實早就醒了,在問藥剛開口的那一刻就醒了。董碧靈掀開被子,走下了牀,小心翼翼的跟在了二人身後……
初夏夜,玲瓏別院的荷塘邊,開滿了搖曳的蓮花,風吹過,揚起徐徐青草香,四周安靜極了,只餘下葉貞行走時,腰間的玉佩上繫着的銀鈴在叮呤作響。“叮呤叮呤——”一聲一聲,由遠及近,董葉貞的身影出現在長廊下,剛一走到庭院裏,便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此人正是剛爲董碧靈剜過無名指尖肉的董連城。他一臉焦急的在此等待董葉貞,生怕她將他們的事情告訴給董齊山。
彼岸情緣錄 “葉貞!我求求你,你千萬不要將我們的事情告訴父親,更加不要告訴碧靈!她現在身子弱,受不得刺激!”
“我們的事?”董葉貞從驚訝中緩過神,便一臉漠然道:“我們之間有什麼事?”
“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麼,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何必裝傻?”
“我沒有裝傻,我只是……真的不認爲我們之間有過什麼,”董葉貞’嗤嗤’一笑:“因爲只要想起來我們的過去,都會讓我覺得無比噁心。”
她一字一頓,面上的表情雖然在笑,可是看上去,確實萬分的猙獰可怖,就像是隨時要將眼前人生吞活剝一般。
“葉貞,你……你爲什麼要這樣恨我?就因爲我和碧靈妹妹……”
“難道我不該恨你嗎?”董碧靈擡起頭,打斷他,一字一頓道:“我不明白,爲什麼在我被馬文山冤枉的時候,你不爲我說話,反而助他將我送上了死刑架?你眼睜睜的看着我被開膛破肚,你於心何忍?那也是你的孩子呀!就因爲你想娶碧靈,所以我和孩子的命,就那般輕賤嗎?”
“你果然已經知道了。”董連城蹲在地上,收起了一切哀求的神色,淡道:“你果然記得那晚發生過的事情。”
“剜心刻骨,怎能不記憶猶新?”董葉貞冷笑:“雖然我看不清剖開我肚子的人是誰,但是我聞見了你身上的香氣!那還是我爲你調製的薰香!”
“你……”董連城摹地睜大雙眼:“你早就該死了!爲什麼你還能活着站在這裏?”董連城說話的同時,突然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匕首鋒利,一劍刺去,入骨三分,鮮血順着匕首流下,染紅了葉貞的衣襟,還有連城的雙手。
“你!”
“哥哥!”
兩聲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一聲來自董葉貞,一聲則來自牆角偷聽的董碧靈。相較於董葉貞,似乎董碧靈的反應更爲吃驚。
“哥哥!你怎麼能殺人!”董碧靈從草叢裏走出,雙手捂着嘴,一臉不可置信。
“碧靈……你、你怎麼來了?”董連城很是震驚,“你的身子好了?”
“我沒事,可是你……你爲什麼要殺她?還有你們剛剛說的話,可是真的?葉貞懷了你的骨肉,而你夥同馬文山殺了她?!”
“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麼樣的?”董碧靈目光灼灼,緊緊盯着董連城,可董連城幾次張嘴,都說不出反駁的話。
董碧靈這會兒信了,信了二人之間的對話,這一刻覺得痛心無比,受到的打擊也如滅頂之災一般。
“她是回來報仇的惡鬼!你怎可相信她的話!”董連城攔在碧靈身前,對葉貞怒目相向,道:“你有什麼陰招衝我來,碧靈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你以爲區區匕首就能傷我性命嗎?呵……我早就死了!在你殺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死了!”董葉貞捂着腹部,面上表情不是痛苦,而是憤怒。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可思議的弧度,獰笑着站直了身子,一把將腹部的匕首拔出,’哐當’一聲,匕首被扔在了地上。
董葉貞冷笑道:“你們現在鶼鰈情深,我倒要看看,大難臨頭,你們會不會各自飛!”她說完,突然上前,一手拎着董連城,一手拉着董碧靈,二人被她束縛在左右,分明只是輕輕的抓着,但二人根本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臨近子時,天黑得不見五指,她飛檐走壁,帶着二人在屋頂上掠過,這樣行走在漆黑的夜裏,就連一個影子都不曾留下。
狄姜和問藥本在樹後偷聽,這會兒卻也不得已,立即掐了一個隱身決,隨即跟着三人消失的方向飛掠而去。
董葉貞帶着二人凌空飛行,在山間疾馳,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山頂的木屋。木屋外,是葉貞被刨開的墳墓,墳墓裏,被釘有十六根鎮魂釘的棺材被劈成了好幾瓣,足以顯現出此人的憤怒與不甘。
“你終於來了。”木屋的小門’吱呀’一聲打開,月影穿着白袍,一臉焦急地看着葉貞。葉貞點頭,隨即將連城與碧靈扔進了木屋。木屋的桌上放着兩杯酒,這是早已經準備好的東西。
董葉貞指着酒杯對癱倒在地上的二人,道:“這裏有兩杯酒,一杯有毒,一杯無毒,我大發慈悲,讓你們今天能有一人走出去,你們自己選,究竟是你死,還是她亡。”
“葉貞!你好狠的心!你怎麼能這樣對我!”董連城抱着碧靈,激動的大喊。
董葉貞冷笑:“呵,這句話,在你剖開我肚子的時候,怎麼不先問問自己?”她說着,突然一揮手,兩杯毒酒就飛到了二人身前,隨即她在木屋四周燃起了烈火,木柴燒焦的氣味便充斥了整個房間。
“你們背叛我,我能饒恕你們其中一人的性命,也算是報了父親多年養育之恩,”董葉貞雙目圓瞪,催促道:“我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時間一過,你們都會被燒死在這裏,在這之前,兩杯酒裏,玉杯無毒,金盃有毒,你們自己選,究竟是做一對亡命鴛鴦,還是能有一人活着走出這個屋子!”
董碧靈渾身顫抖,伏在連城的胸前,她攥緊了連城的衣襟,道:“連城哥哥,你真的剖開了葉貞姐姐的肚子?她所謂的夢懷鬼胎,其實是懷了你的孩子?”
董連城看着碧靈,半晌,才點了點頭,緊接着又道:“可我是爲了你!我愛的人是你!”
“可是……你明明跟我說,那是她咎由自取!你怎麼能騙我!”
“你居然相信她?”董連城道:“且不說她現在究竟是人是鬼,就算真的是我夥同馬文山害死了她,那又怎樣?若她活着,就會阻撓我們在一起,便是隻能讓她去死!”
董連城一字一句,句句誅心,誅的卻不是董葉貞的心,而是她身邊的月影。
月影氣得渾身顫抖,剛想上前教訓他,卻被董葉貞攔下,她沒有回頭,卻繼續對連城道:“我不管你們有多相愛,現在在你們面前,只有兩條路,喝毒酒死一個,或者,你們一起被燒死。”
“你真的會放過我們之中的一個?”董連城一臉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