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0 年 11 月 18 日
- By guaiwuhechengda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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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回憶將他帶到了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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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秋日陽光明媚的午後,兩名小童被一高大男子帶著,走在鄉間小路上。兩名小童蹦跳著,「咯咯」笑著,追逐著那田間已為數不多的花蝴蝶。高大男子看著兩小童笑著,那笑容勝過午後的陽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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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香陣陣,麥浪起伏不定,天地間都是秋的聲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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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被追逐的花蝴蝶最終跌落在路邊的雜草叢中,如同一片凋零的秋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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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感覺很是可惜,癟癟嘴馬上就要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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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稚氣道:「允兒不哭,明年夏天花蝴蝶會活過來的,到時候我再陪你抓,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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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點點頭,忍住了哭,然後又被小男孩拉著蹦跳在這金色世界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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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們不知,蝴蝶永遠也不會活過來的,就像美好的記憶永遠只能駐留在心間,回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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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鄉間也是美得出奇,月懸碧空,照耀在屋舍前的一方小池塘上,在池塘中生出一輪新月。偶有蛤蟆躍進池塘中,將那新月攪得稀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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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間地頭的蟲鳴聲已然不再那般多,偶爾有幾聲,似是在感嘆秋意無情,生命短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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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那屋中兩小童在竊竊私語,講述著月亮上住著一位何等漂亮的仙子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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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必將是個好夢的夜晚,也正是這晚,改變了兩個小童的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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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的秋風拍打著枯黃的樹梢,枯葉漫天飛舞捲動著,彷彿一副山水畫。不知是該讚歎一聲美,還是該感嘆一聲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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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逢秋悲寂寥,究竟是悲涼的秋意感染了人心,還是本就寂寥的人心誤解著秋的原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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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中天,那宅院的大門依舊緊閉著,高大男子跪在了宅院門前,神情悲痛,久久不言。兩小童看著那男子也流了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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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黃昏,高大男子站起身,神情頹敗的轉身獨自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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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留下兩小童嘗盡人間辛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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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冽寒冬,單薄破舊的麻布衣遮不住刺骨的寒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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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家鄉不知多遠的城池內,兩小童瑟縮在一條死胡同的盡頭角落裡。骨瘦如柴的男童緊緊抱著女童,用本不怎麼溫暖的胸膛貼近著女童的身體,為她帶去一絲暖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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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瘦骨嶙峋的流浪犬停留在巷口徘徊不定,不肯離去,那猩紅的長舌時不時舔著掛在嘴角的涎液,眼中的那絲人性化的不懷好意暴露著它的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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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童眼角總是忍不住瞟向巷口那條流浪犬,抱住女童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抖動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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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緊閉眼睛似是不敢看接下來的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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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童沖了出去,渾身涌動著的一腔熱血直衝腦門,將那似刀的寒風抵擋在身外,那眼中的凶光絲毫不比那流浪犬弱多少。而他的口中也不斷的分泌著涎液,被他一口接一口的咽下。 鴆寵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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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犬眼中的凶光瞬間爆發開來,口中也不再分泌涎液,而是咧開嘴發出一聲聲低吼,沖向那男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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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縮在角落裡的女童捂住了自己的雙耳,緊閉自己的眼睛,哪怕是如此,眼淚還是從眼角湧出。她深深的呼吸著,只不過這呼吸因為極度的緊張而變得斷斷續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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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中,男童迅速脫下那件已經破舊的可以當馬甲穿的外套,裹成一個球,提在左手,精赤著上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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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童和流浪犬相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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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童冷不丁的將左手裹成球的衣物拋起,那流浪犬人立而起,死死咬住那衣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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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男童發出一聲怒吼,早已成弓步的右腳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氣踢在那近在咫尺的流浪犬胸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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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犬仿若被鐵鎚砸中,嗚咽兩聲,倒在地上痛苦的痙攣著,口鼻溢出鮮紅色血水,散發著騰騰熱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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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童力竭,跪坐在地上,繼而又躺倒在地上大口呼吸著,凌冽的空氣刺激著灼熱的鼻腔和口腔,帶來一陣細微的刺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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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地面迅速冷卻著體內的一腔熱血,帶來一陣無比睏乏的睡意和暈眩。 此情別來無恙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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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已在衚衕盡頭用那早已因為寒冷而變得嘶啞的的嗓音哭喊著沖向男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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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欲睡的男童聽到這哭聲,強行將自己扯出昏睡狀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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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睡,決不能,否則允兒以後就要受人欺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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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頭一閃,男童不知哪來的力氣一聲低吼坐起身,寒風刺激著他精赤的胸膛,被迫他大口呼吸著。漸漸的,他的氣息平穩下來,腦袋也變得清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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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過頭,看著那哭喊跑來的女童,露出一絲如春日般的微笑,彷彿寒冬里的巷子也不再那麼寒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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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撲進他懷裡,身體簌簌發抖。男童親吻了她的額頭,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彷彿一鬆開就會消失不見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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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他轉頭看向那條死狗,默念道:「今晚不用餓肚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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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是他們一年中吃的最飽的一次,或許也是吃的最好的一次,哪怕是現在回憶起,也會覺得還是那年深冬架烤在火架上散發著撲鼻肉香的狗肉最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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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美好的回憶不論多少年後想起還是會令人覺得滿心歡喜,內心溫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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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烤狗肉時偷拿來大街上烤板栗的那一枚燃著的火炭,哪怕是現在,也會覺得那枚火炭的灼熱氣息撲面而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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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男孩知道,或許他並不知,那枚火炭是烤板栗的故意丟在地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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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總是溫暖的,就如同那枚火炭,他只溫暖了一個人,卻讓那個人用一生去溫暖了他遇到的每一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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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人人做了那枚火炭,何懼這深冬之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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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人心如那冷冬,哪怕是身在炎炎夏日,也會覺得徹骨生寒。/p 第二卷往事如風第十六章仇恨的味道
那穿著破洞衣衫的男童身後始終有個像小尾巴的女童跟著。
又是一年的春,又是那春回大地的時刻。
但今年開的永遠不是去年的花,只因去年的花早已凋零在去年的秋季,被冰凍在地下封存,只待來年化作春泥。
今年的人也已不是去年的人,只因去年的人還年輕著,今年卻已變成了中年人;去年的人還沉浸在子孫滿堂的歡樂中,誰知今年是否已長眠地下?
人生便如落花,都在春時得了一次重生,卻被晚秋的風帶走了,在開的正艷時卻枯萎了,但無疑都經歷了生命最為璀璨的時刻。
正如這對悲慘的兄妹,在一次次春回和一次次秋去中,男童變成了男孩,女童變成了女孩。
不知走過了多少路,兩人腳上撿來的那雙本不算殘破的帆布鞋已磨通了底。
蓬頭垢面的兩人蹲在不知名的城市街角,身前放著一隻破碗,裡面只有兩枚銅錢。
男孩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街一名同齡男孩。
只見那男孩上身穿著馬甲,下身穿著一條破洞藍色長褲,正在一木製修鞋機前忙碌著。
那靈活的手指穿梭在客人的鞋掌上,將線繩規則的縫在鞋子上。再將一雙雙修好的鞋遞給客人,又接過一雙雙破鞋開始縫補。
時不時的又接過許多枚銅板,裝進系在腰間的錢袋。錢袋鼓鼓囊囊,顯然有很多銅板。
女孩終於忍不住問道:「哥?」
男孩應到:「嗯?」
女孩道:「你究竟是在眼饞他修鞋的技術,還是他的錢袋?」
婚心蕩漾:老公好凶猛 男孩沉默片刻,認真回答道:「錢袋。」
女孩瞪大兩隻漂亮的眼睛,驚訝道:「你不會是想去偷他的錢袋吧?!」
男孩回道:「如果真到了非偷不可的那麼一天,我一定會偷。」
女孩又問道:「那你為何要眼饞他的錢袋呢?」
男孩似是很幼稚又似是很成熟的回道:「有錢,就可以買新衣服穿。」
女孩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為這是人盡皆知的道理。有錢,確實可以為所欲為。
多少魯莽英雄、草莽好漢最終大多都拜倒在金錢之下?
金錢製造著無窮的醜惡,卻還是有那麼多人飛蛾撲火。這究竟是這個時代的悲哀,還是人性的悲哀?
似是沉默了良久,女孩再次開口問道:「那麼你不眼饞他修鞋的技能嗎?」
男孩笑了笑,雙手托著下巴扭頭看向女孩,道:「不眼饞,其實當個乞丐也沒什麼不好。」
女孩不解道:「學了修鞋的技能,替人家修鞋,不就有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