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合成大師
  • 2020 年 11 月 19 日
  • By guaiwuhechengdashi

林宇非嘴角抽搐:「葉師弟,那個只是動畫片裡面現編的吧。」

「果然聰明!」張仲堅在一旁又讚歎一聲。老人微微一笑:「他說的也不算太離譜,還真撞中了點兒。我現在用的假名,就叫做雲還。以後我們在人前的行動,記得要叫我和你大師兄的假名,心嵐的名字無所謂真假,至於你們兩個,如果不想真名傳揚,也可起個假名。」

「我先來!」葉飛在邊上躍躍欲試,「我剛才就說過我想好了,就叫做靑鴻,不錯吧?」說著還伸手比了個V字,「該你了二師哥。」

「我想想。」林宇非低頭想了一會,「就叫青嵐吧。」

「青?嵐?」葉飛似笑非笑的看著林宇非,「起得不錯嘛。」

「我修鍊的第一方向是風性的,這個名字不是很合適嗎?」林宇非嘴上說著,目光有意無意地向心嵐那裡掃了一眼。沒想到心嵐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對,林宇非心裡一虛,目光移開到一邊。

「好了,」雲還打斷了葉飛的瘋言瘋語,「接下來讓老師看看你這十五年來的修鍊成果吧。」他的身形不動,耳朵卻微微顫動起來,嘴角露出了笑容,「我們的試驗品也終於來了。」 張仲堅和心嵐早已站起身來,向東南方向望去。林宇非也站起身來,他主修的就是風術,早已經聽到了遠處傳來的異樣聲音。從聲音來判斷的話,體型應該不小,因為不斷有樹木被壓斷的聲音傳來;而且似乎不止一個,因為他聽到的至少有九個呼吸聲。

「青嵐,這次我們不會出手。」雲還的聲音傳來,「這是我在鄰近的城市發現的一隻異獸。之所以把它引過來,算是對你的一次考核吧。」

林宇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說自己。雲還又補充道:「現在你們的假名也都確定,以後我們就盡量習慣以假名相稱吧,反正遲早用到。注意,來了。」

此時來者的聲音已經連普通人都聽得到了,不過片刻之後,隨著一陣連續的樹木斷裂聲,雲還口中的異獸已經出現在眾人面前。

「不會吧……」林宇非眼神有些發直,旁邊的葉飛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不由得脫口而出:「我靠,八岐大蛇!」

來的這個東西很大,但不是林宇非判斷的九個,而是只有一個。乍一看像是九條十幾米的巨蛇蜷在一起的模樣,看是九個蛇身的後半截卻不是盤成的一團,而是長在了一起,縮成一條巨大的尾巴,渾身都是巴掌大小的青色鱗片一張一合,九個蛇頭此時一起朝向林宇非,發出的「嘶嘶」聲交集在一起,刺得人耳朵生疼。

這顯然不是葉飛口中的八岐大蛇。林宇非平時很喜歡看一些神話類的書,所以第一眼他就認出了眼前的這個東西是什麼。

相柳,又稱相繇,傳說中的上古凶獸。「我靠,這一下就穿越到神話時代了。」這話就在林宇非肚子里轉,卻沒時間說出來,因為眼前的凶獸已經攻過來了。四個蛇頭分上下左右,如同閃電一般,瞬間跨過十幾米的距離,同時向林宇非咬過來。不過林宇非此時早已有了防備,在蛇頭臨身的前一刻,青色的屏障像個半球形的罩子一般將他罩住,蛇頭撞在罩子上,沒能攻破,同時彈回,發出更響亮的嘶叫聲。

第一擊防住,林宇非不再遲疑。雙手由下向上,急速揮動,兩道一人多高,亮青色的風刃出現,急速斬向兩邊的蛇頭,然後一記連續側身旋踢,第三、四道風刃橫向推出,以更快的速度跟上前兩道風刃,一道斬向蛇頭和蛇尾的鏈接位置,一道斬向上方的蛇頭。

這四道風刃出手,雲還和張仲堅對視一眼,同時露出讚歎的神色。局中的林宇非也很興奮,他曾悄悄測試過這風刃的威力,甚至能夠斬斷兩厘米直徑的鋼筋,所以一開始和張仲堅動手的時候,沒敢用出來,因為當時對方並沒有表現出惡意,而自己對於風刃的掌控還不太熟練。現在面對需要消滅的對象,他再沒有顧忌,釋放出的,都是全力施為的風刃。

然而對面相柳的反應卻是極快。九個蛇頭收縮成一團,粗壯的長尾在地下一抽,整個身體向上彈起四五米高,將林宇非的風刃完全躲過。

林宇非臉色變了變。他想過這相柳的防禦力也許會很驚人,所以也有準備后招,但是絕沒有想過這麼龐大的身軀,彈跳力竟然會這麼驚人。這樣看來,先前對這相柳的判斷就有很大的問題,至少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笨重。他不敢再遲疑,早已蓄力完畢的兩道風刃脫手而出,一上一下,沒有斬向相柳本體,而是直指判斷中對方會回落的位置。卻見相柳的長尾在空中像甩馬鞭一樣虛空一擊,低沉的音爆響起,那巨大的身軀居然又在空中停留了一秒有多。兩道風刃完全落空,向空中飛出一段后消失不見。

但這次林宇非不再吃驚,第一擊失手之後,他就做好了第二次攻擊會落空的準備。所以風刃出手后他完全沒有停,雙手以極高的速度連續揮動,比先前的大風刃小了好幾倍的風刃連續出現在他身邊,轉眼之間就達到數百個。這些風刃卻沒有攻出,而是在他周圍旋轉起來。對面的相柳落到地上的時候,林宇非的身形早已看不見,數以千計的青色小風刃四處飛轉,完全遮住了他。

青色的小風刃在相柳落地的同時開始出手,群蜂一般攻向相柳,速度比先前的大風刃又快出數倍。相柳這次終於閃避不過,連串的風刃如同一條銀線一般連續擊打在蛇身上同一個位置。不過很顯然,相柳的鱗片防禦力很強,上百道風刃上去,那處的鱗片才開始碎裂,墨綠色的液體開始飛濺而出。相柳痛得尖嘯一聲,九個頭開始急速揮動,從側面攔截風刃。

「師弟在幹什麼?」遠處觀戰的幾人里,張仲堅疑惑的向雲還問道,「這樣速度是快了,可是這樣的威力,就算全部打中也無法構成致命傷害啊。」

「滴水穿石?」葉飛撓撓頭,「不然殺傷力再大,速度不夠也打不中對方啊。」

心嵐依舊沒有說話,但此時她的眼神里卻隱隱有了一些變化,像是有一些期待。

「應該不是,」雲還搖搖頭,「他的風刃殺傷力比一般的風刃大很多,不過這個大小的連續攻擊,打到天亮也殺不了相柳。也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張仲堅醒悟過來,「不過時間已經過去快半分鐘了,什麼樣的招式需要這麼久的時間來蓄力?」

這時林宇非的風刃已經消耗過半,彷彿為了回應他的疑問一般,剩下的風刃突然全部飛出,將相柳的身影完全淹沒。同時六片豎立的風刀出現,風刀的刃口統一朝向一個側面,繞著林宇非的身體飛快的旋轉起來,轉眼之間已經融合為一道巨大的風障。風障飛快的縮小,最後化為高約一人半高的半球形護罩。但這個並不是一開始的風障護罩,這個罩子更加凝實,彷彿實體,而且在急速旋轉,實體一般的青色氣流如同小蛇一般在護罩表面飛速遊動。

「我靠,」葉飛突然發出一聲驚嘆,把身邊的幾人嚇了一跳,「回天啊!」

「我這個可不是回天,比回天強得多了!」林宇非的聲音從那個罩子里傳出來,「看我先破掉這傢伙的防禦!」

話音未落,數十個更小的風刃從護罩上分離出來,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飛向相柳身上各處。這次的速度比之前的風刃提升得太多,那隻相柳已經完全無法做到有效的防禦。那些風刃不再是刀形,而是完整的圓盤形狀,並且如鋸片一樣急速旋轉。這些風刃落到相柳身上,每一個都瞬間爆發成劇烈的暴風螺旋。風刃還在繼續激發,同時林宇非開始帶著他的護罩一起,一邊攻擊一邊靠近相柳。

無數的暴風螺旋在持續爆發,融成更大的暴風,將相柳完全覆蓋在內。這次的攻擊顯然有效,相柳的九個蛇頭同時發出尖利的嘶叫聲,長尾在地上胡亂地拍打,卻無法擺脫持續不斷的暴風。大量的墨綠色血液漫天拋灑,有些飛濺到了林宇非的護罩上,又瞬間飛散。

暴風散盡,相柳的身上已經看不見一片完整的鱗片,只見滿眼的綠色肌肉狀組織,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疑似內髒的東西,但是已經開始飛快地復原。這時林宇非已經靠近到了相柳身前三四米的地方,身周的半球形護罩已經不見,雙手掌心卻多了兩個乒乓球大小的青色圓球。眼見相柳狂嘶一聲撲來,林宇非沒有猶豫,將兩個圓球朝著相柳全力拋出,然後全速後退。

圓球的速度並不快,但是雙方的距離本來就很短,相柳剛剛作出撲擊的動作,圓球就已經到了身前。但是圓球並沒有打到相柳身上,而是互相撞在一起。

沒有風術爆發時應有的聲音。兩個圓球在撞在一起的瞬間立刻融合,一個直徑有五六米的巨大青色圓球憑空出現,在眾人來得及反應之前瞬間消失。與它一起消失的,還有相柳的大部分身體。空中只有極其微小的細灰隨著微風飄散不見,地上只剩下相柳一小節尾巴的末端,埠平滑,但沒有半點液體流出。因為那個斷面已經被燒成了焦黑色。

「搞定了!」林宇非終於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剛才這一招,他的瞬間消耗實在是有些大。

雲還欣慰地點了點頭,來到林宇非身邊,張仲堅和心嵐跟在身後。至於葉飛,他早跳到林宇非身前了。

「師兄,你也看動漫啊?」葉飛剛剛站定,就急不可耐的問道。

「看過一些,」林宇非懶懶地躺在地上,任由體內真氣在自動運行中緩緩恢復,「你說的那些個民工漫,都看過。」

「你說你剛才那招不叫回天,那總要有個名字吧?叫什麼?」

林宇非正要回答,雲還的臉已經出現在上方,旁邊是心嵐,這時也正看著他。不過此刻的心嵐不再是剛開始時的冷漠臉,雖然還是淡淡的,但林宇非總覺得她的眼神裡帶了一些別的東西,像是一絲隱約的興奮,如同看到了食物的兔子。林宇非被她看得一陣發毛,不敢再對視,趕緊站起來向雲還行禮:「老師。」 林宇非回到家的時候,門口的夜燈還亮著。他悄悄的找出鑰匙,躡手躡腳的進屋,才發現客廳的燈也亮著。電視還開著,但是音量不大;桌上放著米飯和他喜歡吃的西紅柿炒雞蛋,雖然用半透明的保溫罩照著,但是也僅僅剩下了一點微溫。沙發上,穿著白色睡衣的女孩蜷縮著身子側躺著,早已睡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林宇非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從女孩手下面抽出遙控器關掉電視,輕手輕腳地拿掉保溫罩,端起米飯準備吃飯。剛拿起筷子,手背上不輕不重地挨了一下。林宇非無奈的放下筷子,將桌子上的菜也一併端起來。還沒挪動半步,林藝霏已經站在他面前,伸出兩手搶過他手裡的碗和盤子,走向廚房,邊走邊問道:「怎麼不回來也不打電話?」

「現場加班,」林宇非跟在林藝霏身後,「手機放辦公室充電呢,事情有點亂,完全忘記了。我自己熱,你去睡覺吧。」說著想去搶林藝霏手裡的盤碗,卻被一把擠開:「我來吧,你去洗一下吧,髒的跟頭豬似的。你加班不是在工地上打滾去了吧。」

林宇非無可奈何地轉身來到衛生間,看看鏡子里的自己,才發現剛才連番打鬥,灰塵早已糊了滿頭滿臉,活像剛從水泥庫里幹完活出來。他苦笑一聲,開始洗漱。父母去世已經很久了,妹妹比自己還要小五歲,可是這些年下來,他完全沒覺得自己在照顧妹妹,倒更像是反過來。生活上自然不用說,就算是從經濟上,妹妹從高中畢業開始就一直在勤工儉學,很少跟他這個哥哥要錢。這些年來的生活給他的感覺,他們不像是兄妹,倒像是姐弟。

從衛生間出來,飯菜早已熱好放在桌子上,還多了兩個炸雞腿。他老妹早已坐在一邊,手裡拿著針線。看他出來脫口便道:「今天又掛鋼筋上了吧?」

林宇非這才看到自己的上衣后擺的位置有一道半尺多長的口子,估計是在哪棵樹上掛的。他知道妹妹不是想要他回答,所以沒有接話。在桌邊坐下,先以風捲殘雲之勢將米飯消滅掉,然後又向雞腿下手。他今天連續打鬥,也確實餓了。第二根雞腿啃完,將骨頭放到碗里,突然心裡一動,抬頭問道:「對了,貌似好幾天都沒看到阿喵了,你看到了嗎?」

阿喵是他小時候撿來的一隻黑灰花紋的狸貓,已經在家裡生活了十幾年,以前總是窩在家裡從不出門,最近一兩年卻老是玩消失,三天兩頭看不到影子。

「不知道,我也好幾天沒看到了。」林藝霏放下手裡的活計起身,瞬間逼到林宇非面前,「話說老哥,你老妹我明天要走了,你不關心我卻去關心一隻老貓?」

林宇非嚇得後仰了一下:「你不是應該後天走嗎?早上你還說還有兩天的。」

「後天開學,我明天要去學校收拾的!」林藝霏大叫一聲,又跳回去拿起針線,「我每次開學不都這樣嗎?老哥你還不到三十,難道記憶也退化了嗎!」

林宇非不敢再答話,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洗完碗筷出來,林藝霏已經不見了。一邊卧室的門已經關了,補好的衣服整整齊齊的放在沙發上。

他沒有立刻上樓,轉身坐在外衣旁邊,一手放在補好的衣服上怔怔的出神。片刻后他感覺有個毛茸茸的東西爬到了他腿上。低頭看去,幾天沒有回家的阿喵正爬在他腿上,瞪著一雙眼睛看著他,「喵」地叫了一聲。

「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啊,」林宇非笑了笑,伸手在阿喵頭上揉了揉,然後抱起來,將它放到客廳一角的貓食盒旁邊,反身上樓去了。

……

第二天早上七點,林宇非在鬧鐘的鈴聲中準時起床。他沒有定鬧鐘的習慣,鬧鐘放在卧室門口,是個帶著兩個鐵耳的老式鬧鐘,響起來如同學校的老式電鈴,非常響亮。林宇非只能起床開門關掉鬧鐘,不過這樣一來也就睡意全無了。門口的鬧鐘下面還放著一張紙條,上面的字跡工工整整,正是老妹的字體:

「老哥,我趕早班車走了。飯給你熱好放在樓下桌子上了,吃完記得把碗洗乾淨,別等我回來洗啊!PS:多學著自己做飯吧,別老是吃泡麵了!」

林宇非無聲地笑了笑,下樓洗漱吃飯。阿喵不在,不曉得又到哪裡晃悠去了。貓食盒那塊一片狼藉,貓糧撒了一地。飯桌上的早飯用保溫罩罩著,揭開來,還冒著熱氣。終於沒有了老妹在時的嘮叨,林宇非按部就班地吃飯洗碗,把阿喵的戰場收拾完畢,七點半,準時出門。

半小時后,林宇非一個人坐在工地的辦公室里,手裡把玩著葉飛留下的卡片,心裡盤算著請假的理由。其實就算雲還不說,林宇非也早已攢了一肚子的問題要問。當年他12歲的時候見到老師,老師只是給剛剛悟道的他留下了幾句修鍊口訣,幾天後便消失不見。當時說是身有要事,再次見面的時候會解釋一切,包括他們這群人是什麼人,幹什麼的,都會解釋清楚。可是這回第一次見面,只是認識了一下人,打了兩場便又分開,他想了十五年的問題依然全無所知。林宇非不由得想是不是這次又被忽悠了,該不會老師又是只為了解決那相柳外加測試自己而來,事情辦完了就又玩消失;心想自己是不是沒有通過老師的測試,所以又把自己扔在這裡不管了;又或是自己根本就是老師留在這邊的一個看守者,有事才會過來看看什麼的……正在胡思亂想的當兒,辦公室的鐵門響動,抬頭看時,發現進來的竟然是公司的一位姓張的副總。這位平時對他還是很關照的,性情也很溫和,於是趕緊站起來打招呼:「張總您好。」

張總擺擺手,示意他坐下:「我就是來安排一些事情,馬上就走了,你坐下吧。」

「有事您說,」林宇非沒坐,就那麼站在一邊。

「那我就直說了,」張總的笑容稍有些尷尬,「今年公司的狀況不太好,你來了這麼久,應該也看到了,所以昨天公司開會,決定裁掉一部分人員……」

「我明白了張總,有我吧?」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張總不自然地笑笑,「公司也是斟酌了很久……」

「沒關係,」林宇非打斷張總的話,「我明白公司的難處,這個沒什麼的。我上午把工作交接完了就離開吧。」

上午十一點,林宇非孤身一人回到了家裡,半路上把剛領到的最後多半年工資存了,手裡只剩下了兩三百的零花錢。一進門,他就把自己扔在了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獃。

工作丟了,還是被主動辭退的,說不難受是假的。不過此時他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個上面,在沙發上發了半天呆之後,他一躍而起,沖了個泡麵權當午飯,吃完後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屋子,關門離開。家裡現在就他一個人,又不用去工作,他已經完全忍不住要去尋找答案了。

葉飛所在的T市距離雲山縣不算很遠,不過六七十公里距離。林宇非沒有選擇坐車,而是選擇了從兩城之間的樹林里趕路。因為在沒人看見的情況下,他使用風術加持的速度更快。一邊趕路一邊電話聯繫,一個小時后,他已經站在了葉飛的住處門口。

開門的是葉飛,沒有其他人。此時的他穿一身藍色的格子睡衣,不過明顯沒有睡意,想來是起來還沒有出過門。林宇非跟著進了屋,客廳里依舊沒人,幾個卧室也都房門緊閉。

「老師他們都出去了嗎?」林宇非問道。

「嗯,都出去了,」葉飛一邊回答一邊又靠回沙發里,拿起桌上的平板玩起來,「老師說他們這個時候來這裡本來就是有目的的,說是最近這附近的幾個城市都不太平,好像是異獸出現的頻率和數量都高得異常,所以才來的。他們說在這裡的時間裡,每天都要出去巡視的。」

「異獸?就像我們昨天晚上殺的那個?」林宇非問。

「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他們過來我這裡也就比找你早兩天,也還什麼都沒和我說呢。老師說找到你了會集中給我們講解,所以估計今天就會說。師哥你也忍忍吧,我也在等著呢,」葉飛一邊回答一邊繼續在平板上奮戰,手指如同安了彈簧一般,眼睛始終不離屏幕,「對了師哥,那邊有電腦,電視遙控器在茶几上,還有水果和飲料,你自己拿別客氣啊,我這打排位呢,就不招呼你了。」

「好,」林宇非應了一聲,轉到一邊去打開電腦,等開機的時候湊過去看了一眼,「師弟你好強,段位不低吧?」

「那是!」葉飛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我現在可是王者級別呢。師哥你也玩嗎?」

「我不行,連白銀都上不去。」林宇非隨口應道。

「一會我教教你,包你一飛衝天,」葉飛依舊一臉得意。

「算了。我反應慢,都青銅上混了半年多了,教了也沒用,」林宇非答了一聲,轉身做到電腦前面,「對了,他們出去巡視,你怎麼不出去啊?」

「我留守啊,順便等你。OK,搞定!」葉飛歡呼一聲,把平板扔到沙發上,然後坐起身來,從茶几上抓了兩個蘋果,扔給林宇非一個,自己在另一個上狠狠咬了一大口,「好吧,老師的原話是,我的風術還不到家,對自己能力的運用也還不太熟練,所以讓我在家留守,真是有些傷自尊啊。不過等你的事情也是真的哈。」

這時候電腦屏幕上自動彈出了個新聞頁,林宇非也無心玩什麼,隨手點開個新聞。葉飛也湊上前來:「動物園老虎傷人?我靠居然還是我們市,這個可算是大新聞了。」

「T市的動物園我記得也不大,還有老虎?」林宇非有些好奇,「我記得我上次來是兩年前,那時候還沒有呢。」

「去年春天引進的,還開闢了個專門的虎山,聽說還有兩頭白虎呢,」葉飛一邊說一邊拿起手機,「對了,師哥你不忌羊肉吧?」

「不忌,怎麼了?」林宇非一愣。

「估摸著老師他們也快回來了,我也懶得出去,乾脆叫點外賣,」葉飛一邊說,一邊在手機上麻利的操作。這時候開門聲響起,然後就聽到張仲堅的聲音:「那你買得有點晚了,我們都回來了。」 「不用每次都行禮了,我們這一門,不那麼講究禮數,」雲還拍拍他的肩膀,「就像你師弟說的,招式總得有個名稱,就算面對異獸不用通名,將來也難免要和人切磋的。」

「剛才師弟說的那一招,名字已經想好了,就是還不太完全,」林宇非撓撓頭,「最後那招的話,我還是第一次用,不過看效果的話已經算是完成了,以後需要加強的,就只有規模了。」

「叫什麼?」葉飛在一邊亟不可待地問。

「前一招叫做暴風領域,將風障儘力收縮並旋轉,可以在領域內對風刃進行再壓縮和再加速,目前我的修為還不夠,所以加速的程度還不太明顯。完成的話應該形成完全的球形,甚至可以帶我升空。」

「最後那一招叫做寂滅,其實是對暴風領域的小規模化開發,每個相當於暴風領域大約十分之一的規模,兩個基本就是我現在能夠控制的極限。將兩個暴風領域壓縮到極限后再互相激發,能夠最大程度的激發暴風領域的威力。等將來我修為增強,威力還能再增加。就是攻擊距離限制太大,暴風領域一旦離開我的控制,最多維持一秒鐘就會潰散。」

張仲堅插言道:「林師弟,你剛才的最後一招,是不是還融入了火屬性?」

「那倒沒有。我才剛開始修鍊火向屬性,做不到融合的。」林宇非回答,「最後那個焚化的效果,其實是因為緻密的暴風被約束在有限的空間之後產生的高熱。而且那相柳是因為最後失去了防禦,又在寂滅的空間內被完全攪碎,然後才被高熱焚化的。」

「真是了不得啊。我這麼大的時候,只能耍耍刀子而已,」張仲堅感嘆道。

「好了,別的先不多說。」雲還止住了還想問什麼的葉飛,「青嵐,看得出這十五年來你的進步很大,老師很滿意。今天看你的消耗也不小……」

話音突然中斷,雲還的臉色忽然變了,所有人也都安靜下來。響動從剛才打鬥的位置傳來,但不是風吹落葉的聲音,反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慢慢長大,偶爾還夾雜著輕微的嘶嘶聲。

聲音消失了,但是沒有人放鬆,包括林宇非。

葉飛猛然前沖,站在最前方,身形半蹲,雙手據地。長寬各十數米,厚足有的三四米藤牆在瞬間拔地而起。與此同時心嵐長劍出鞘,站在葉飛正後方,長劍在頭頂虛空高懸;張仲堅在同一時間雙手托起,數百把銀色大刀再次出現;雲還則沒有動。林宇非深吸了口氣,雙手作勢,青色風罡從指間用出,卻不過半米就再也伸不出去。剛才的寂滅居然將他消耗到了近乎無力的狀態。正要再加一把力,忽然肩頭一緊,整個人被人提起來,後退了十幾米。回頭看去,卻是雲還。

「你先休息一下,」雲還也收起了手裡的電光,「讓他們幾個能處理吧。你就在這裡,順便也能了解一下他們的實力。」

雲還說話的時候,葉飛的藤牆已經被撕碎,相柳的身形再次從藤牆後面現身。三人同時發動,張仲堅大喝一聲,銀刀的數量開始不停的增加,並且開始如落雨一般的攻擊,雖然無法重創相柳,但顯然每一把刀都極其沉重,竟然打得相柳無法前進,而且刀上電光繚繞,每一把都附帶了雷術,所以速度更快的同時,還附帶了麻痹的效果。相柳徒勞地在原地狂嘶,卻無法發動有效的反攻。

「老師,」林宇非有些疑惑地問道,「師兄的刀應該都是實體吧,他平時都放在哪裡啊?難道師兄有操縱空間的能力?」

「真正的空間能力很難得,是不是真的有我不知道,不過你師兄是肯定沒有的。」雲還笑道,「你師兄有個能力,能夠在有限的時間內進行創造,只是創造出來的東西不能持久。所以他的刀都是臨場創造的,用完之後基本也就消失了。」

「靑鴻的能力是讓一切有生命的東西加速成長,這個他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他主修的也是風術,但是時間還短,暫時還沒什麼戰鬥力。他的天分比你也差不了多少,唯一不足的是不夠專心。不過修鍊個二三十年應該也能有所成就。」

「至於你師姐,」雲還頓了頓,「她修鍊的是劍道,本來應該沒有什麼屬性。百年前相遇的時候,我傳授了她自然之道,她首選的修鍊方向是火向,現在已經能夠很好地融入她的劍道中了。」

說話之間,場上的短暫戰局已經接近終了。張仲堅的銀刀已經用盡,相柳的全身都被藤蔓纏滿,正在全力掙扎。心嵐的火神劍已經蓄勢完畢,長劍帶著青藍色的火焰,朝著相柳當頭直刺,完全沒體內。轉眼之間,相柳的全身都變成了赤紅色,然後竟然從內而外燃燒起來。轉眼間相柳全身都裹滿藍色的烈焰,九個蛇頭亂舞,拚命掙扎,卻始終擺脫不了那火焰。片刻之後,火焰消失,相柳那巨大的身軀完全坍塌,地上只留下了一小撮白灰,張仲堅快速上前,將那撮白灰連同下面的一些泥土用一個瓶子收好,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才起身。

「我靠,嚇死我了。」葉飛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臉色有些蒼白,估計剛才也出了全力。

「老師,我很確定剛才把它燒死了,怎麼還會活過來啊,」林宇非有些疑惑,「這個東西該不會不止一隻吧?」

「確實有可能不止一隻,不過剛才這個,我確定不是第二隻。」雲還臉色也有些難看,「這個是我失算了,這隻相柳應該是只創造類的異獸,所以在沒有完全消滅乾淨的情況的情況下,是會再生的。好了,」他止住了林宇非的再發問,「今天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們也要回去了。我們找個方便的時間再和你聯繫。當年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很多事情你都還完全不了解,總要找個時間慢慢和你細說。」

「哦,知道了。」林宇非無可奈何的答應道,「不過這麼晚了,你們去哪裡啊?不如就到……」

「放心啦師哥,」葉飛又湊上前來,「我家在鄰市就有一處空房,我們最近就住在那裡。這是我的電話,記得要和我們聯繫哈。」說著將一張卡片塞到林宇非手裡。

林宇非還想說什麼,旁邊張仲堅將他的外衣塞到他手裡:「師弟,剛才你和相柳打的時候,這手機就響了好幾次了。」

「糟了!」林宇非臉色一變,掏出手機來打開,果然屏幕上顯示未接來電十來個,打開看時只有一個名字:老妹。想了想又打開微信,果然也有好多條未讀信息:「老哥,你還回來吃飯嗎?」「老哥回來吃飯!」「回來吃飯!」「吃不吃飯你給回個話啊?」「我先吃了你愛吃不吃!」等等也是足足十幾條,從六點半多直到十點半,每隔十幾分鐘一條。再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哦,是妹妹啊,」葉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再次湊過來,「原來師哥你還是個妹控呢!」

「老師說的對,確實太晚了。我會被罵死的!」林宇非在心裡哀嘆一聲,沒有理會葉飛,有氣無力的向雲還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然後草草的行了個禮,以比趕來的時候還快的速度,向著市區幾個縱躍,消失不見。

「二師哥的風術,真是強到沒邊啊!」,葉飛耷拉著腦袋,一改先前的多嘴,「感覺我的能力在他面前完全沒有機會啊。」

「不用妄自菲薄了,」雲還拍了拍葉飛肩膀,「你修鍊時日還短。你們兩個天分相差不遠,將來誰強誰弱還很難說,何況你還有概念級別的能力。」

「是啊,」張仲堅在一邊介面道,「師父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啊,轉眼間就找到這麼多接班的?」

「對,老夫我很得意,甚至是喜出望外,」雲還頗有些得意地點頭,「這可能是鬼谷一脈在我手裡最輝煌的時候了吧。」

「不過總覺得師弟的風術強得有些離譜啊,」張仲堅,「他就算天分再高再勤快,也不過修鍊了十五年。我修鍊了上千年的御刀之術,居然也沒比他的風刃強度高出多少,總覺得有點不正常。」

「他的風術,不純粹。」心嵐的聲音突然響起,把其他三人嚇了一跳。張仲堅愣了一下,笑道:「難得師妹也有感興趣的人了呢。」

「他的風術里,有別的東西,所以才會那麼強。」心嵐的聲音很慢,彷彿在一邊思考一邊說一樣。

「別的東西?」張仲堅和葉飛同時問道。而後張仲堅陷入了沉思,葉飛則飛快地追問道,「會是別的屬性嗎?」

「我不知道。」心嵐在說完這句話后也陷入沉思。氣氛忽然安靜下來,三個人在沉思,葉飛在一邊抓耳撓腮,不知所以。

心嵐忽然來到雲還身前,躬身行禮。雲還愣了一愣:「心嵐?」

「老師,我想和他切磋一下。」心嵐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直視自己的老師,眼睛里閃爍著在她而言很罕見的,壓抑不住的興奮,甚至可以稱之為狂熱。

「下次見面吧,會有機會的。」雲還向心嵐點點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雲還其實有些吃驚。百年前他在山中遇見這個女孩,教授她自然之道的時候,她的眼裡露出的,就是這個表情。百年來的兩次見面,以及跟在他身邊的這些年,這個女孩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僅有那一次。看著眼前再次出現這個表情,他的心裡竟然也隱隱有了一絲更大的期待,嘴裡下意識地又重複了一次。

「會有機會的。」 隨著說話聲,三個人都走了進來。林宇非趕緊起身。今天雲還和張仲堅都換了一身灰色西裝,配上雲還手裡拿著的一個黃銅羅盤,活脫脫兩個現代風水師;心嵐則依舊是她那一身裝扮,長劍斜背在背後。林宇非看得有些發愣,葉飛則是老實不客氣地笑出聲來:「師兄,你和老師這是什麼裝扮?」

「我們是要滿大街行走的,師妹又不肯換裝束,我們兩個這樣才好掩飾嘛,」張仲堅笑道,「老師還順道做了一單風水師的生意呢。」

「有什麼發現嗎?」林宇非在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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